这届春晚没有陈佩斯,以后也是再也不会有了!

前段时间,又有传言说陈佩斯要和朱时茂回归春晚,连节目都帮他们想好了,叫《猪联壁合》。

可惜的是,传言终归是传言,我们可能永远无法在春晚舞台上见到陈佩斯了。

民国二十五年,鲁迅病逝于上海。两年后,陕西延安成立了鲁迅艺术学院(下称鲁艺)。陈佩斯的父亲陈强成了鲁艺戏剧系第一批学生,毕业后,陈强加入了鲁艺的文工团。当时有一个话剧叫《白毛女》,陈强在里面演黄世仁,把一个坏蛋演得惟妙惟肖,让观众看了恨得牙痒痒。

1950年《白毛女》拍成了电影,黄世仁一角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他的身上。拍完电影的第二年,陈强跟随中国青年艺术代表团第一次走出国门,到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访问演出。妻子在国内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,陈强给这个儿子取名叫陈布达。3年后,第二个儿子出生,顺带着叫了陈佩斯。两个儿子一起,刚好是一个布达佩斯。

后来陈强因为黄世仁演得太逼真,在非常时期被打成了“黑帮”,理由是:好人怎么可能演坏人演得这么像?!


(陈强版黄世仁剧照)

陈佩斯跟着父亲一起上山下乡到内蒙古插队,在内蒙古吃够了劳动的苦头,活在底层的穷苦人形象从此刻在他的脑子里。他做喜剧和周星驰一样,演的多是小人物的窘境。

从内蒙古回来后,因为成分不好,陈佩斯先后报考文工团、话剧团都没被录取。被逼无奈,陈强找到了当年在电影《白毛女》中演喜儿的田华,把陈佩斯送进了八一电影制片厂,生平第一次走了后门。

上春晚之前,陈佩斯在八一电影制片厂已经连着演了三部电影。有了演员的经历,陈佩斯在春晚上的小品很多都是以拍电影为题材,在表演技艺上狠下功夫。


(当时不少人以为陈佩斯吃的面条是真的)

1984年,春晚第一次搞直播。八一电影制片厂的陈佩斯和朱时茂一起排了一个《吃面条》。节目排出来之后,又根据导演组的要求反复修改了几遍,审查组还是觉得这个作品太不严肃了,不说行,也不说不行,就这么吊着他们。

一直挨到春晚前的十分钟,春晚导演黄一鹤在后台拍板,上吧,出问题我担着!

谁都没想到,差点没演成的《吃面条》一炮而红,当天晚上,千家万户的大人小孩都笑得肚子疼。《吃面条》算是春晚历史上的第一个小品,为以后春晚上的小品节目开了一个先河,树了一个标杆。

春晚巨大的造星效应,裹挟着名与利,让无数人前赴后继。

1983年,第一届春晚由王景愚、刘晓庆、马季和姜昆一起主持,当时下面坐的全是演员,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瓶北冰洋。后来北冰洋就不见了,再有品牌要想上春晚,都得花上大价钱。

姜昆是马季的徒弟,马季又是侯宝林的徒弟。侯宝林作为春晚的艺术顾问上台介绍主持人,指着他俩说,不用介绍了,一个是我徒弟,一个是他(马季)徒弟。

马季和徒弟姜昆两个相声演员搭档主持,妙语连珠,包袱一个接着一个。师父侯宝林评价马季:别人都是木头,只有马季是块玉。

姜昆是马季第一个带上春晚舞台的徒弟。除了姜昆,马季带上春晚的徒弟还有冯巩、黄宏、李伟……个个都是春晚专业户。冯巩一开始是说相声,说着说着慢慢改成了小品,也挺成功。

1987年姜昆带团到铁岭演出,铁岭人不爱看相声,姜昆的包袱抖出来,下面连点响都听不见。姜昆听说铁岭有个二人转红人叫赵本山,专门去看了赵本山的演出,被逗得哈哈大笑。当时赵本山和潘长江一起在铁岭演《大观灯》,连续演出了五百多场,从乡村走向城里,一直打到沈阳。1990年,在姜昆的推荐下,赵本山登上春晚舞台。

赵本山后来说:“没有当年姜昆对我的鼎力举荐,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。所以,他对我的这份知遇之恩,我会铭记一辈子!”

2009年赵本山带着弟子小沈阳在春晚舞台上演了一出《不差钱》,毕福剑到莲花乡找小沈阳上《星光大道》,几乎是当年姜昆发掘赵本山事迹的翻版。

侯宝林家有三个儿子,侯耀文排行老三,三兄弟中就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。侯耀文是中铁文工团的演员,年轻时去成都铁路文工团学习的时候,和张国立睡同一个屋子。一来二去,两个人成了兄弟,张国立喊侯耀文三哥。

2003年,在北京摸爬滚打的郭德纲,和于谦搭档演了一出相声《你好北京》,被BTV授予北京相声小品邀请赛组委会特别奖。从那开始,二人形影不离搭档说相声,一直到现在。于谦的师父是石富宽,跟侯耀文是搭档。侯耀文看着郭德纲的机灵劲,很是喜欢,就顺带收了郭德纲这个徒弟。后来郭德纲见到张国立就喊叔,把张国立都叫愣了。

2006年2月,郭德纲的同门师兄姜昆(两人同为侯宝林的徒孙)带领数十名相声演员,提出要抵制相声中的三俗——庸俗、低俗和媚俗,反三俗的矛头直指郭德纲。郭德纲不以为意,还写了一个《我要反三俗》的相声把姜昆讽刺了一番。

2010年,郭德纲的徒弟李鹤彪动手打了北京电视台的记者,郭德纲当晚在北京三里屯剧场闲侃,说自己的徒弟是“民族英雄”,“记者不如妓女”。不仅彻底惹怒了一手捧红他的北京电视台,还遭到了央视的不点名批评。

本来是郭德纲徒弟的事,迅速演变成一场全社会的反相声三俗的风潮,郭德纲站在了风口浪尖上。

所幸演艺圈里不少人念着郭德纲相声说得好,又看在侯耀文的面子上,纷纷站出来替郭德纲说话,才把他保了下来,其中就有张国立。

饭碗保住了,徒弟却丢了俩。打人的李鹤彪头天进了拘留所,何云伟第二天就退出了德云社,当年11月底,曹云金也退出了德云社。

何云伟离开德云社,年底就上了春晚。曹云金离开德云社,连续三年登上春晚舞台。眼见这两个人在外面起了高楼,郭德纲恨得牙痒痒,一口气憋了六年。

曹云金2013年上春晚的时候,郭德纲也上了。节目过审的时候,曹云金远远看见郭德纲的车,想走过来打招呼,郭德纲让司机赶紧把车门关上。后来郭德纲的说法是想让金子到家里去见,金子听到的说法是师父不想见。到底是怎么回事,真相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,但是他们恐怕不会再见面了。

2015年开始,岳云鹏取代曹云金,成了春晚青年相声的代表人物。在《欢乐喜剧人》第二季,郭德纲在岳云鹏表演完后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,不离开德云社也能上春晚!点了外面的何云伟和曹云金一下,这事他一直没忘。

2016年郭德纲在微博上写道:有曾用云字艺名二人,欺天灭祖,悖逆人伦,逢难变节卖师求荣……为警效尤,夺回艺名逐出师门。

一场师徒撕逼大幕就此拉开。

几乎每年都会有陈佩斯要回归春晚的传言,但是陈佩斯似乎永远不会再回归春晚了。

原因不仅仅是那场世人皆知的官司。1998年,陈佩斯和朱时茂在春晚上演了最后一个小品《王爷与邮差》,工作人员随意把麦挂在衣服上,刚上场朱时茂的麦就掉了,邮差(陈佩斯)不得不趋近王爷(朱时茂)好让他蹭麦说话。到最后陈佩斯一圈一圈跑起来时,朱时茂几乎是直着嗓子把台词喊出来的。而原来准备的声效光盘,现场也没给他们放,没了声效,很多包袱都显得干巴巴。下台之后,陈佩斯哭了。谁都没想到这一次多处失误的小品,成了他们在春晚舞台的最后一次亮相。

真正促使陈佩斯下决心离开的是在2002年那届春晚,当时陈佩斯和朱时茂一起排了一个《江湖医生》的小品,本来是敲定要上的节目。结果离春晚还有三天的时候,剧组突然打电话让他们换节目。

“我们想三天换肯定来不及了,可能还有别的原因。”陈佩斯回忆。

有媒体报道当时中国农业大学动物医学院院长在了解到小品内容后,给相关单位发去传真,认为小品有辱兽医,在春晚表演“将会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”。

在那之后,2004年春晚再邀请陈佩斯的时候,陈佩斯直接以没时间为由就给推了。

“他们随随便便对我说‘NO~q~,现在是我对他们说‘NO~q~的时候了。”

离开春晚以后,陈佩斯投身于话剧创作,《托儿》演出120场,场场爆满。在话剧的舞台上,没有人对陈佩斯说NO,他可以放手去追求各种先锋的喜剧表演艺术,尽情表现这个时代。

就在陈佩斯演完《王爷与邮差》的第二年,赵本山携手宋丹丹、崔永元演的小品《昨天,今天,明天》在春晚舞台大获成功。往后十二年,赵本山的节目每回都是春晚小品类节目的一等奖,成了春晚的一张名片。

二十多年的春晚生涯,带给了赵本山前所未有的知名度。上春晚的同时,他成立刘老根大舞台、本山传媒,拍《乡村爱情》,在生意场上无往而不利……名誉和财富滚滚而来的同时,也带走了赵本山的黄金时代。

从《不差钱》中的小沈阳,到《同桌的你》中的王小利,赵本山开始把自己的徒弟们推到台前,想让他们继承本山帮在春晚上的辉煌。赵本山的前御用编剧何庆魁曾透露,他依然想每年上春晚主要还是带徒弟。

和陈佩斯比起来,赵本山一点都不愤世嫉俗。但是俗到骨子里,同样是不被允许的极端。2009年,在贵州卫视“论道”节目与龙永图对话时,赵本山谈到春晚说道:“我们长时间以来,办这个晚会给13亿人带来快乐,就这几个经营快乐的人他不快乐……一堆不懂的人,提出了一堆不懂的意见……”

2013年春晚前,按照计划,赵本山准备携手自己多年来的“梦中情人”倪萍,带着赵家班,一起在春晚上演个小品,名字叫《中奖了》。

结果就在春节晚会前半个月,春晚官微突然发布消息,赵本山在积极备战蛇年春晚的过程中,始终觉得作品未能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。经过慎重考虑,他决定放弃登上蛇年春晚的机会。

后来《中奖了》改在辽宁卫视春晚演出,大家发现小品中含有“洗浴中心”的故事。有传言,就是这个洗浴中心,让赵本山和春晚从此走岔了路。

赵本山十七年来首次缺席春晚的那年,沈腾的小品第一次登上了春晚舞台。有了多年在话剧舞台上的积累,他的小品成了当晚的一个惊喜,填补了赵本山缺席的空白。此后沈腾渐渐成了春晚上最令人期待的演员之一。2015年,《夏洛特烦恼》成为当年十一档期最大的黑马,沈腾在春晚上积累的名气成了电影大获成功的助推器。

陈佩斯和朱时茂开创了春晚的小品节目形式,赵本山带着二人转的包袱,把春晚的小品推向高潮,沈腾接过了棒槌继续向前跑。不知不觉间,沈腾已经上了五次春晚,很快就会有第六次,或许这个世界终归是要属于年轻人的。

上春晚的人来来去去,但似乎谁也撼动不了《难忘今宵》的压轴地位。自从1984年成为春晚的定制歌曲以后,这首歌已经在春晚上唱响了二十几次,只在少数年份偶有缺席。在是否要保留这首主题曲的问题上,春晚节目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固执。

我们就在夹杂着鞭炮声的《难忘今宵》中,一次又一次地送别除夕,就好像时间一直停留在那里,空空待人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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